茅伺诚

Salute to anger and pain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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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美宣】形影相吊(2)

  *逆年龄差/监护人关系

  *社会青年!孟美岐 X 未成年高中生!吴宣仪

       前文地址:1 

  2.


  “你奶奶她真给你找个了个你从来没见过的人做监护人啊?”傅菁说这句话的语速有些快,又因为嘴上咬着吸管而有点含糊不清,乍一听像是在骂人似的。


  “嗯。”吴宣仪正在啃一根烤肠,腾不出工夫来说话,只回了个单音。


  “能不能行啊?”傅菁扭着眉毛。跟老神在在的当事人比起来,她看上去要忧心忡忡得多,“你真的要搬去跟她一起住?跟那个、那个……”她卡在陌生的名字上,“那个”了半天也没“那个”出来。


  “孟美岐。”吴宣仪把嘴里的烤肠咽下去,开口解救陷入头脑风暴的傅菁。


  “哦对孟美岐。你真搬去跟她住啊?你连她干嘛的你都不知道。”


  “那我奶奶总不能害我吧?”


  “我不是说你奶奶害你,”傅菁一时间没办法把自己的想法准确地表达出来,有点儿着急地瘪了声音,“我的意思是,你心里不慌吗?”


  吴宣仪探头过来嗦了口傅菁端着的奶茶,咂咂嘴:“都跟你说了别点半糖,一点味道都没有。”


  “这还没味道?都跟你一样喝全糖啊?我能活活齁死。”


  “奶茶当然要喝全糖!”吴宣仪抬眼,一只手虚按着胸口,“生活都这么苦了,奶茶不甜怎么行!”


  “行行行。”傅菁把奶茶从吴宣仪嘴下挪出来,“我说不过你。您不乐意喝就别喝,半糖奶茶也是有尊严的。”她自己吸了一口,嚼着珍珠,“我跟你说正事呢呀,你别打岔。”


  “……我心里慌又能怎么办,还不是得搬去。我又不可能一个人住我奶奶家。”


  “我是觉得吧,你要是不愿意搬去跟陌生人住,大不了咱俩一块儿租个房子住呗。反正学校附近本来就全部都是租给高考生的出租房。”傅菁停下脚步,一本正经地看着吴宣仪说道。


  吴宣仪也看着她。


  说傅菁是吴宣仪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,绝对一点也不过分。她俩好到能被不了解情况的人误会成从小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发小。但实际上高一入学才知道这世界上有对方这么个人,到现在满打满算,也才认识了一年多。可缘分这种东西玄就玄在你压根儿就弄不明白它怎么突然就“哐当”一声掉在你的头上。吴宣仪跟傅菁认识三天就手拉着手一起去上厕所,仨月以后就把对方的底子摸了个透。


  傅菁知道吴宣仪在这个世上除了奶奶再没别的亲近的人,吴宣仪也知道傅菁家里不算富裕,逢周末得出去兼职补贴家用。傅菁偶尔带着吴宣仪上自己家里吃饭,对着自家死赖着宣仪姐姐的小弟怒发冲冠;吴宣仪给自己买东西的时候三五不时地给傅菁送个同款,价格不高不低,恰到好处地能挂上“友谊象征”的名头。


  吴宣仪盯着傅菁看了一会儿,然后凑上去在她脸颊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:“行了你别担心我了,法律规定监护人要对我尽相关义务,要不去我不是亏了吗。”


  “噢,好像是哦。”傅菁眨了眨眼,回过神来眉毛一竖,“吴宣仪!你居然拿你刚吃完烤肠那油嘴亲我脸!我一脸的油!”


  吴宣仪早就跑出十步开外,回头来做了个鬼脸,语气里透着委屈:“你怎么能说那是油呢,那都是我对你爱啊菁儿!”


  傅菁咬牙切齿地去追她:“吴宣仪你有种你别跑!”


  “那可不行,你追上我咯。”


  “吴宣仪你是人不是!”


  “我不是!我是腿精!”


  傅菁一边跑一边小心翼翼地不让手上的奶茶撒出去。


  腿长了不起吗!


  ***


  虽然在好友面前做出了浑不在意的样子,但对于即将跟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同处一个屋檐下这件事,吴宣仪心里终归是一点底也没有。


  慌。


  她心慌到脚踩在地上都没什么实感,觉得下一秒就要陷进水泥地里头去,被浇筑成一个人形雕塑。


  她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警察局前,在门口停下脚步,往自己心里的“慌”字儿右上角添了个平方符号。


  心里的慌乱越过了一个临界线,她习惯性地摸出耳机开始单曲循环播放列表最底下的一首歌。


  闲散的鼓点打在她的耳膜上,歌手的声音响起来,稍稍稳定了她的心跳。


  “……So days after days I'm struggling here waiting for you to come back……”


  吴宣仪和着音乐无声地跟唱着,思绪飘散,紧张的神经慢慢地松弛下来。


  耳机里正在播放的这首歌她已经听了将近三年的时间,手机陆续地换了好几个,她每次都会第一时间把这首歌下回来。


  《survivor》,来自一个叫做“Shogi”的双人女子组合。


  吴宣仪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在十四岁那年。


  那年她的父母意外身亡,留下她只身一人投奔到年事已高的奶奶家里去。


  告别仪式那天下了淅淅沥沥的雨。很小很细的雨,成不了雨滴,雾一样地笼着天地。雨伞半点顶不上用处,无论你朝着哪个方向打伞,也总有雨从其他的方向飘进来粘在你的身上。


  吴宣仪身为独女,披麻戴孝地跪在最前排,跟每一个前来送别的人一起俯身磕头。


  除了奶奶以外,她们家已经没有亲厚的亲戚,来人都是些不近不远地挂着点血缘关系的人,从前没多少机会见面,这时候见了或多或少有些尴尬,只拿出微妙的悲伤惋惜的表情来拍拍吴宣仪的肩膀,道一句不咸不淡的“节哀顺变”。


  节哀顺变。


  吴宣仪在嘴里咂摸了一下这四个字,觉得挺符合自己此刻的心情。


  对于父母亲突然的离去,她自然感受到悲痛,但这股悲痛之中竟然还掺杂着一丝解脱。


  在她的记忆里,父母之间的情感浅薄得可怕。他们几乎将“相敬如宾”演绎成“相敬如冰”,一天到头说不了四句话,一家人半个月也难坐到一起去吃上一顿饭。父母对她的要求更是严厉到近乎苛刻。无论她取得了多好的成绩,到了父母嘴里,只能换来一句“你还可以更好”。她从来得不到夸奖,偶尔犯错时的惩罚却比同龄人严苛得多。


  父母对于她来说比起亲人,更像是流着相同血液的陌生人。三个人一起的家,则像是个遍布陷阱的牢笼。她在家里活得胆战心惊,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小心翼翼,就差给自己定个三吸一呼的标准来。


  她抬头看着面前面容肃穆来来往往的人群,觉得心中隐隐浮起轻松感的自己简直大逆不道。


  她就在这个时候听见了那首歌——闲散的鼓点,隐隐约约融在音符里的雨声,还有清澈又奇妙地像是罩了层薄纱般的女声,用算不上太标准的语音唱着英文的歌词:


  “So days after days I'm struggling here waiting for you to come back,


  hours and hours I feel like a survivor knowing you would never come back……”


  她让这首歌在耳机里循环,眼泪跟着一起掉下来。


  到了现在,这依然是她最喜欢的歌。她对这首歌熟到能随意地在和声和主音之间切换,甚至清楚地知道主唱会在哪两个音符之间换气。


  每当生活中遇到了什么变故,她总会习惯性地播放这首歌,在音乐里慢慢地整理自己的心情。


  歌放了两遍,她七上八下瞎跳的心总算平静了不少。她调低音量,低头的时候视线落到趴在警局门口的一只狗身上。


  人在面临即将到来的未知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变得迷信。就像此刻吴宣仪突然就觉得要是现在这只狗能对着自己叫上一声,那自己接下来就一定能够人旺财旺运道旺。于是她蹲下来,冲着那只来历不明的狗“汪”了一声。


  狗懒懒地掀了掀眼皮,大概是觉得面前的人类不可理喻,又重新闭上了眼。


  吴宣仪在这方面有着奇怪的好胜心,狗不理她她就非得让狗叫一声不可。于是又“汪”了一声。


  这回狗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。


  九年义务教育教出来的当代高中生就蹲在警局门口跟狗较上了劲儿,狗不叫,光听见人在那儿叫了半天。


  然后这个人就差点儿把另一个人绊了个狗吃屎。


  ***


  孟美岐已经坐在这儿跟警察姐姐大眼瞪小眼小半天了。


  在她们双双陷入沉默之前,这警察姐姐都快把孟美岐的老底抄了个遍,而孟美岐只从对方那里得到了屈指可数的几个信息:她表姑留给她的未成年是个女孩儿,叫吴宣仪,今年读高二。


  孟美岐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一半——还好,不是个说不清道理的小屁孩。


  但也真没想到她孟美岐年纪轻轻,终身大事都没啥着落,就直接升级成为了准高考生家长。


  这会儿她跟警察姐姐的谈话告一段落,几分钟前有小警员出去叫另一位当事人进来。孟美岐困得撑不住自己的眼皮,最后还是伸手从衣兜里掏出根香烟状的东西。注意到面前的人眉头一紧,她连忙挥了挥手上的东西解释道:“不是烟,可吸入咖啡因。我提提神儿,实在困得不行了。”


  警察姐姐笑了一下,做了个请便的手势。


  孟美岐叼上那根咖啡因,才往里吸了一口,没来得及把烟气往外吐,就看见门被打开,一抹有些眼熟的蓝白相间色从门外飘了进来。


  她愣住,口腔里的烟气自顾自地从鼻腔里往外冒。她就在烟雾缭绕里道:


  “你……你就是吴宣仪?”

tbc

废话:这章没啥进展。主要交代下背景。纯属虚构,拒绝一切上升。前文也可以直接点击本文专属tag形影相吊. 没有修罗场,fj有自己的感情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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